我国西部的主干山系昆仑山脉被誉为中华文明的“万山之祖”,最早见于先秦典籍《山海经》《尚书·禹贡》等的记载。

围绕昆仑山形成的神话体系俨然东方版“奥林匹斯山诸神传说”,昆仑山西王母有“不死药”的神话流传千年,而如今横穿昆仑山脉的新藏公路(国道线)K段就住着一位“昆仑女神”,20年如一日痴痴等待不归人。

她自称杨丽,靠吃过路车留下的食物维生,边防军人也会向她敬礼致意。

新藏公路——“铺在天上的国道”

北起新疆西南叶城县至西藏阿里地区日土县的新藏公路被誉为“铺在天上的国道”,平均海拔多米,是全世界海拔最高的艰险公路。

新中国成立以前,昆仑山上没有公路,仅有几条骡马山道通往外界的青藏高原很多时候就是一片与世隔绝的封闭之境,这里的人们只有趁夏天没有大雪封山的短短几个月走出去,靠骡马驮运物资。

新藏公路

年6月,中华人民共和国交通部批准新藏公路开工修建,至年10月由西安第五工程局、新疆军区、新疆交通厅组成委员会验收了全长千米的的新藏公路,正式通车。

自此以后比“难于上青天”的古蜀道更险峻的昆仑山上有了连通外界的新藏公路,甚至比原计划的三年提前了一年半修通,十足彰显了“基建狂魔”的本色。

多年来,无数筑路工人前赴后继地奋战在新藏线的建设前沿,因为工作原因无法与家人朝夕相处。

有一种是说法是:“昆仑女神”杨丽的丈夫曾经就是其中的一员,夫妻俩长期分隔两地,后来她只身来到昆仑山寻夫未果,于是就在公路上的一间废弃土屋中住了下来,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

杨丽住所

“昆仑女神”杨丽的顽强与坚守

很多人都觉得身份成谜的杨丽能够独自一人在连维吾尔族人都认为“猴子也爬不上的雪山”上活下来是一个奇迹,心生敬意之余也会在路过那里时为她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比如留下食物、药品、日用品等。

而杨丽也总是对这些善意报以最大程度的热情笑脸,久而久之连边防军人也习惯了将这位外表早已饱受艰苦生活侵蚀、形同乞丐的妇女看作昆仑山的地标——“昆仑女神”。

当地的政府工作人员曾经力劝杨丽离开这片无人区择地安置,但是平时精神状态并不稳定,说话常常词不达意、颠三倒四的她却对答如流地拒绝了,明确表示她不愿意离开。哪怕这里除了堆满垃圾的陋室以外什么也没有,但这里寄托着她心底的希望。

每当阳光射进破面粉口袋糊的门窗里,从一个光点变成一束光线照亮半个房间时,她都在这里等着今生最牵挂的人,但却无法在旁人提及这个话题时镇定。

探寻“昆仑女神”背后的故事

而在这里服役最久的老兵回忆,当年杨丽最初出现在新藏公路上时看上去就是一名40多岁精神恍惚的中年妇女,听说是来找儿子的。有人综合相关的零星信息拼凑出线索后,筛查了当地20多年前牺牲的年轻军人名单,找到了一位姓杨的中尉最符合这些条件。

这位姓杨的中尉年大学毕业,主修的是步兵指挥专业,担任某海拔米哨所副连职排长,当年9月首次上山时因高原反应导致脑部缺氧意外猝死。而杨丽可能识字,因为看到有“大学”字样会格外激动,得知农历时间的中秋节会黯然沉默……

从“昆仑女神”的住处开车向高处行驶,就可以到达海拔米的康西瓦烈士陵园。

这里的墓碑都被擦得响亮,有人曾在那里看到过杨丽矮小蹒跚的的身影,几步一停,渐行渐远……脏污的皮马甲背后又多破了一个洞,背更驼了,严重脱水的脸上,明显内凹的眼睛似乎已经流干了泪水,参差不齐的龅牙又掉落了一颗……

“昆仑女神”与昆仑军人

然而,除了年轻生命的猝然远去,驻守高原的军人还不得不面临各种身心隐痛。体检抽血时针管很难抽出稠得像蜂蜜一样的血液,八成官兵都患有高原病,具体表现为心肺肥大、心律不齐等,更不用说他们还面临着找对象不易、离婚率高等难题。

以养护新藏公路的武警交通官兵为例,剧烈的高原反应让他们吃饭是吃了吐、吐了吃,吃的还是夹生饭、沙拌菜,旋风刮过,饭菜里的沙子能咬痛牙齿。喝水也难,河水中常年漂浮牛粪、羊毛,只能用生石灰消毒后饮用。

更难的是通讯,由于养护路段不断变化,武警交通将士们平均一两个月就得挪动一次帐篷,但是基本都没有手机信号,只能靠过路车捎纸条,偶尔去县城给家里打个电话就是天大的奢侈了……

因此不难理解为什么每次军车经过杨丽的住处,将士们看到这位饱经风霜的坚强老人以灿烂的笑脸相迎时会充满敬意,会不多话地留下物资并挥手致意,会关心她是否“还活着”。

平凡失亲女子

小乘佛法认为“我执”是一切世间痛苦及轮回的根源,但生而为人,没有执念哪儿来的信念与希望呢?人之所以不同于飞禽走兽,就是因为人生不仅需要感性满足,更在于总是不断追寻生命真正的意义。

也许20多年前的杨丽只是一位平凡失亲女子,最终却日复一日地在荒无人烟的昆仑山上艰难扎根生存下来,成为了世人眼中独守大山的“女神”。

在中国古代神话中,昆仑山是不死的仙境,而在杨丽眼中,这里其实是在生死两茫茫的境地中,“料得年年肠断处”也要坚守的希望之地。

昆仑军人

在昆仑神话中,永生意味着肉身不死。而在新时代,总是有最可爱的人源源不断地以血肉之躯付出沉重代价守护这片土地,为青藏高原的人民带来幸福美满的生活。

新藏线高达96%的好路率让天险变通途,致富奔小康的日子不再遥不可及。昆仑军人懂得“昆仑女神”的坚守,因为“昆仑女神”让他们看到了信念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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