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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上的行囊”之二十二黄俊生游记作品

一个人,如果在水泥森林里呆久了,身体会在潜移默化中产生麻木感和疲惫感,某部分细胞将处于沉睡之中。如果你过段时间作一次远足,在旅途劳顿中释放麻木,那么,你沉睡的细胞就会被激活。

这就是我喜欢浪迹雪域高原的理论支撑。

我喜欢雪域秘境,是喜欢那蓝天白云下的悠然宁静气息,喜欢高原反应带来身体撕裂般疼痛的快感,喜欢漫长岁月沉淀下的神秘气息,喜欢那一物一景流淌着的令人欲泫的感动。

不过,未曾想到的是,我第一次横下心踏足西藏雪域高原,是站在帕米尔高原红其拉甫山口眺望国门时决断的。那里,海拔将近米,我却没感到不适,这无疑给了我很大信心。

于是,我的西藏秘境之旅,就从新疆叶城县国道新藏公路零公里里程碑处启程。时间:年10月13日;驴友:老木、水哥、老龙。

西藏处于“雄鸡”版图小腹部位,是人类最后一块圣洁的净土。进藏的线路有许多条,但真正可通车的通常只有八条,分别是:

国道川藏南线。从成都出发,途中翻越十多座海拔米以上的大山,越过大渡河、雅砻江、金沙江、澜沧江、怒江,被誉为“中国最美景观大道”;

国道川藏北线。起点成都,在西藏那曲与国道接线,这条线荒凉而开阔,寂寞而自由,淳朴而粗犷,少数民族风情浓郁,人文景观丰富;

国道青藏北线。与青藏铁路平行,起点在西宁,中途翻越海拔米的昆仑山、米的唐古拉山等垭口,途径可可西里,跨越沱沱河,风景变幻无穷;

唐蕃古道青藏南线。始于西安,经过西宁、玉树、类乌齐,接国道到拉萨。当年,文成公主从唐蕃古道西下,去拉萨与松赞干布联姻,松赞干布等不及,顺唐蕃古道东进,至青海倒淌河把文成公主娶到手;

国道滇藏东线。是条“活着的茶马古道”,从昆明出发,经过大理、丽江、香格里拉、德钦,进入西藏芒康、波密、林芝、拉萨;

丙察察滇藏西线。则从大理北上,在怒江和高黎贡山之间接续国道,因自云南丙中洛进入西藏察瓦龙和察隅,故称“丙察察线”,这是条观景与探险交融的线路;

中尼公路。是西藏唯一一条国际直通公路,从拉萨经樟木口岸直通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而国道新藏线,穿过昆仑山、喀喇昆仑山、冈底斯山、喜马拉雅山脉,翻越5座海拔米以上的大山、16道冰山达坂、44条冰河、数百公里无人区,平均海拔米,是世界上毫无争议的天路。这条路,比戈壁荒凉,比月球寂静,却有着无比雄浑的奇丽风光。

在天路零公里处,我们兴奋地与里程碑合影留念,想起新藏公路上一段著名顺口溜,“行车新藏线,不亚蜀道难。库地达坂险,犹似鬼门关;麻扎达坂尖,陡升五千三;黑卡达坂旋,九十九道弯;界山达坂弯,喘气真是难”,心里忐忑不安。又想起“老驴子”的豪言壮语“班公湖里洗过澡,界山达坂撒过尿,死人沟里睡过觉”,心里又充满期待。

早上9点出叶城,向南朝着昆仑山出发,准备用10个小时完成公里行程,晚上歇脚三十里营房。可是,才离开叶城几十公里,就被军警联合检查站拦住了,原因是,山上正有演习大部队回撤,库地达坂至大红柳滩道路白天封闭,仅许军车通行,其他车辆下午5点才放行。我们傻了眼,这意味着,我们必须乌灯瞎火地在昆仑山与喀喇昆仑山间的悬崖绝壁公路上赶路,摸着黑冒着风雪,翻越“鬼门关”库地、麻扎、黑卡达坂,行路的艰难与危险陡然增加几倍。

我们犹豫了,是继续前行,还是掉头返回,这是个问题。老木把车开到戈壁滩深处,企图偷偷绕开检查站,被发现追了回来,气得警察把我们车牌照都撅了。一位佩中校肩章的军官慢声慢气地向我们解释说,库地达坂到三十里营房路段很险,道路事故频繁,前几天,两位小战士驾车,拐弯时避让老百姓车辆而翻下悬崖,连尸骨都找不到,两条鲜活的生命啊,让我们怎么向他们的父母交代呀!请理解吧,也是为你们的安全着想。

还有什么好说的,理解吧。好在只等了六个小时,道路放行了,半个小时后,我们进入库地达坂盘山路,立即明白了“鬼门关”的含义,理解到封路的理由。

库地、麻扎、黑卡,并称新藏线上最艰难、也最危险的三个达坂,“风吹石头跑,氧气吃不饱,六月雪花飘,四季穿棉袄”,满眼都是金字塔型山体,崇山峻岭,怪石危崖,砾石遍野,寸草不生,满目苍凉,令人望而生畏。我们的车轮碾压在砂石路面上,发出“咔咔”的声响,深渊一侧,有的路段悬空或半悬空,又没有路牙和标线警示,车轮不小心靠得太边,就有压塌路面侧翻下去的危险。在我感觉上,路一直在向上、向上,拐弯、拐弯,无尽无休,似乎从人间一下子升上天堂。远处的灰褐色岩石与近处黄褐色岩石,互相扭结交错,彼此之间呈现力的较量。像巨蟒一样在深涧峭壁中缠来绕去的“搓板路”“弹簧路”,充满狂野与狰狞气息,越野车颠簸跳跃,心脏几乎从喉咙里弹出来。

翻过库地达坂三十三道弯和九十九道拐后,汽车喘着气爬上麻扎达坂,居高临下回头观望,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盘山路像粗砺的麻绳,缠着一个个山体,一边是悬崖,一边是深渊,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我,下意识地吊紧把手,身体往车一侧倾斜,似乎只有这种姿势,才能避免翻下悬崖的可能。据说,这里每年要滚下去三四十辆车,十几个人遇难。

天空开始飘雪,气温下降到零下,海拔陡然上升到接近米,后脑勺和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昏昏沉沉间,我看到了河,河不宽,水很急,这大概就是叶尔羌河。叶尔羌河是塔里木河的正源,从喀喇昆仑山北麓汇集了涓涓雪水,顺流而下,最后汇成湍急的塔里木河。麻扎垭口三面都是雪山,白云依偎着白雪,一个个冰川,如飘拂在灰褐色大山上的白胡须,喀喇昆仑山主峰、米的世界第二高峰乔戈里峰,在云层间若隐若现。

深山里,天黑得早,一段陡下坡路后,还没到麻扎兵站,天就完全黑了。风雪交加,四野迷茫,但我们心里都很明亮,经过这段路程后,我们会把“命”看得很淡,把“生”看得很宝贵,在以后的岁月中,珍惜生命的一点一滴。

原创/来源羞刀难出鞘的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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